【移动迷宫｜同人】迷雾 Misty. 05
·这篇有双视角 注意代入的人hhh
·托马斯特蕾莎短暂的出场一下
05.视线
在冰冷的电子蓝屏幕后，她正坐在那里，偏白的皮肤被光圈映射的更加苍白。她的手指仍然保持着敲击的动作，视线却从浓密的黑发间穿过，特蕾莎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正在不动声色的暗示我。
我不应该这么做。
我的嘴唇开始微微颤抖。我用力咬了咬，还是输入了指令。
屏幕上开始出现连贯的画面，我开始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，集中精力控制刀锋甲虫在林间绿地中寻找，时间每一秒的流淌都像钟表的发条一样搅得我惴惴不安。我知道不能耽误太长时间，至少这件事情不能让除我们三人之外的人察觉到。
几分钟后，熟悉的影子闯进了我的视线，我能立刻辨认出她的背影，即便她穿着朴素的深色亚麻布衣服，卷发闪耀的浅金色光芒也足够让所有人移不开视线。布满青苔一样的绿色眼睛，明亮的视线，穿过我操控的摄像机，刻印在我的眼中。
但我在面对屏幕中她的提问时，除了在地上留下关于迷宫的提示，仍然是无能为力。
但是如果这样能帮到她……
“你疯了吗？”
此时的实验室已经空无一人，特蕾莎却仍然保持着警惕，站在阴影的拐角，压低着声音。
“我们不能和她交流！托米，你知道规矩的！”
她的眼睛是无比清澈的天蓝色，却又像冰一般冷漠，直直地盯着我。我知道她正在努力压住怒火。
“难道就让我那么看着她被戏耍的团团转吗？”我回答着，“想要离开那里，她必须通过迷宫。”
“你以为你在帮她？如果她真的是被选中的，她会按照设定好的计划进行行动的。”特蕾莎的手指戳着我的胸口，“你知道她的编号是什么，A0，代表着她是最特别的，我们必须等待她的变化，她的思维、速度、力量…..”
大多数时候特蕾莎的选择总是正确，她是规则坚定的守护者，但这一次，她的理智让我无法接受，我几乎是立刻按住了特蕾莎的手，打断了她的话，喉咙被莫名的烦躁冲的发紧。
“你为什么那样叫她？她不是实验品，她是我们的朋友。”
“现在，我们不能叫她的名字！你不能保证他们不会监听我们大脑里的声音！”
“我只是想再见见她。”
特蕾莎仰着头愣住了，蓝色的寒冰终于有了破碎的迹象。我注意到她眼下的黑眼圈，那是她自责到辗转反侧的证明。我知道她并不总是那么克制，她和我一样担忧A0的状况。
她放下了环在胸口的手臂，垂下了眼睛，抿起的唇过了良久才缓缓张开。
“托米，Wicked带走她那天，我….我没能留住她。”
我当然还记得那天的一切，他们从黑夜中到来，抓住她，将她带走。不论她如何的挣扎，叫喊。她的身体被金属锁扣紧紧束缚，复杂的机械设备探进她的喉咙…..直到她忘记了一切，忘记了我们。
我们什么也做不了。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特蕾莎。
特蕾莎突然抓住我的手臂，她的体温很低，眼睑泛红：“答应我，托米，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，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了。”
那一刹那，所有的感情自然的像灭了火星的哑炮一下子爆炸，我们用拥抱，用温度与力量不断支持着彼此。
短暂的鼓励后，我松开了手，特蕾莎再次恢复了冷静，她平静地叙述着：“她一定能活下去，我相信她。”
“但我们需要一个计划。”我听到我自己用同样平稳的音调回应着特蕾莎。
——————
距离刀锋甲虫在地上留下讯息已经过去了很久，先不谈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，林间空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题。而你作为一个最该遵守规矩的菜鸟，却从心底深处涌上一阵剧烈的好奇与冲动。站在谜团漩涡之中，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。
随着巨大石墙闭合的骚动渐渐平息，你眯起眼睛，遵循着本能，下意识的将身子隐蔽在粗壮的树干之后，悄悄观察着前面的动静。
疲惫的行者们结束了今天的探索，一路小跑来到树荫下，累得满头大汗，气喘吁吁的撑住树干，最后精疲力尽的坐在了草地上。
你将视线放在了米诺身上。当米诺背对着你时，你打量的眼神也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起伏的肩膀上，他低头抱着手臂，似乎在忙乎些什么。
正在你犹豫要不要上前搭话时，有人突然在你身后开了口。
“你在干什么？”
你猛地回头，凯尔就站在你面前，没有一点声响。自从他在议事厅明确的表达了他对你的敌意后，你已经很久没有同他面对面说话了。
他的状态十分不对劲，胸口剧烈起伏的同时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。通过树荫投下的暗影，你看到他的眼睑充血，直勾勾的视线让你头皮发麻。
突如其来紧张感让你汗毛直立，你无法解释的第六感，撕扯你的神经，警告着你立刻离开。
你看着凯尔，却萌生了一个想法，让你数着心跳，步子向行者们的方向又靠近了些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？”你防备地盯着凯尔，警惕的同他周旋着。
“回答我的问题！”凯尔的情绪骤然变化，猛地逼近你，树枝折断的声音在他的脚下响起，“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….你逃不掉的。”
你紧绷的神经无法理解凯尔的话语，他的行为比在议事厅时还要奇怪，但为了拖延时间，让凯尔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，你仍忍耐着正常距离被侵犯的强烈不适，脚在草地上悄悄地挪动着。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，是我对你做过什么吗？”
“See，这就是问题的重点….”
凯尔突然抓住了你的肩膀，你触电般的剧烈反抗起来，却因为瞥见他此刻的面容和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呆愣了片刻。
“如果你能逃，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。”
你盯着他，那双充满肿胀血丝的眼睛，滴落的鲜血仿佛能够腐蚀皮肤，扭曲的黑色血管遍布他的脸颊，撕裂的嘴角涌出黑紫色的血液，散发着腐烂的恶臭。
你知道这个像尸体一样的怪物想杀了你，但你的身体却一动不动。
"It's your fault...i saw you...!"
天旋地转，唯一能感知到的是呕吐般的眩晕感。撞击在草地上的后背仿佛震碎一般，你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力气，连指甲都深深刺进你的皮肤里。
"You did this!!!!!"
这一次他尖叫着，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，掐向你的脖子。
你挣扎着抓起地面上的碎石，用尽全力砸向凯尔的太阳穴，凯尔的头应声倒向了右边，你接着一脚把他踹翻在地。求生的本能让你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。血液像黑色原油，从他额角的伤口处缓慢地流淌。凯尔的悲鸣却没能持续很久，相反，他恢复的很快，以一种让你汗毛直立的方式追赶你，抓住你的脚踝。
你再一次摔倒在地上时，已经听不大清周国的声音了。嘈杂包围你的同时，恍惚间有人叫了你的名字，从你背后扶住了你的肩膀，让你缓缓站起身。
“冷静点，惹事精。”
你回眸，看见的是米诺的侧脸，他皱着眉撇了一眼慌乱的人群，随后漆黑的眼睛将视线落在了你的身上。
你没拒绝他给你支撑的手臂，任由米诺带着你和骚乱拉开了距离。
“发生什么了？！按住他！”
“凯尔！冷静点！！”
你几乎是什么也没说，同伴们就为你侧开身子。视线穿过狭小的区域，所看到的场景是那个袭击你的男孩被人按在地上，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。你猜他应该是被长棍击中了脑袋，暗色的鲜血正不断从伤口中涌出。
刚才那样凶恶恐怖攻击你的凯尔，此时此刻却因恐惧浑身战栗。
心脏仍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。但是你看着他的样子，一种想法徒然而至。
‘有趣的反应。’
你的脑中闪跃着破碎的声音与片段，只是无法抓住，后背传来一阵迟缓的钝痛，让你难忍的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薇，你还好吧？”
“！”
你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，才猛地回神，将视线从凯尔身上移开。
纽特控制着袭击者，却拼命想要将视线放在你身上，一系列动作都让他更加手忙脚乱。
他应该是在赶来找行者们的路上，凑巧遇到这档子事。
“是他袭击我。”
你嗅着空气中作呕的血腥味，不知处于什么原因，平静地说着：“我没事….”
在一片混乱中，艾尔比赶了过来。凯尔在看到艾尔比时突然痛苦的激烈抽搐起来，反应剧烈，疯狂的挣扎，差点挣脱纽特和行者们的束缚。
凯尔的抗拒加重了艾尔比的疑虑，他像是意识到什么可怕的事一样，刷的变了脸色。
“把他衣服掀起来！”
“不、不！”
你坐在医疗棚的沙袋上，头脑一片混沌。随着有节奏的“咔吧”声，你的指甲正逐渐变短。这个坏行为可以透露出很多信息，焦躁不安甚至是带有攻击性的。你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，竟然以为自己可以从那怪物口中听到任何、任何…
不对….不能这样….凯尔不是怪物。
你烦躁的用手抓紧头发，撕扯发丝的轻微疼痛混杂着片段的记忆搅和在一起。最让你害怕的是，你竟会有那种黑暗的想法。在那男孩被恐惧折磨时，你觉得那是有趣的反应。
战栗的神经传递着的绝不是正常的情感，可有那么一瞬间，它们游走在你的体内。这算什么？噬虐心？
“开什么玩笑….”
但即使你再如何否认，你自己都清楚的明白，你的怪异和特殊，以及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些不寻常都在催促你着拨开迷雾。
你猜这时候自己应该害怕的流泪，可眼睛干涩的如同你初到迷宫那样，对身体陌生，仿佛并不属于自己。
凯尔被阿尔比带去了别的地方，而你则是被安排到了医疗棚。他说的话就像一个谜语，让你费解，而你脸上几处来自凯尔血液的血污让你感到令人咬牙切齿的异样，你用衣袖用力擦掉脸颊上干涩的血迹，站起身。
杰夫在这时推开了医疗棚的门，手里提着医疗箱，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杰夫？”你接过杰夫手里的东西，等待他开口，“没事吧。”
“就是…..来取一下治疗的东西，凯尔状态不太好。”
你透过窗户，望向杰夫来的方向，凯尔一定就在那里：“到底怎么回事，这就是痛变？如果一开始他就被蜇了，他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的在林间空地生活这么久？”
“我们早该意识到他骗了所有人！有一段时间他特别反常，性情大变，时常和人发生争执，被鬼火兽袭击后就会慢慢变得充满攻击性，但他什么也没说。”杰夫看起来有些气愤，“这也许能解释他为什么那么讨厌你。”
“可是他对我说….”
“听着莱薇，不要再想了，不管凯尔对你说了什么，被感染的人是讲不清楚的，你不能相信他。”
“那他现在怎么样了？”
“我们给他打了几针镇定剂，然后阿尔比把他锁进号子了。”
“号子？”
“号子。在大屋北边，是我们的牢房。”杰夫朝那个方向一指，“他被关了进去，医护工只能在那里为他包扎。”
你下意识的抱住手臂，当你知道一些片段的线索后，想要和凯尔面对面对话的念头越来越强烈。
“你们准备拿他怎么办？”你问。
“守护人会召开议事会的，并且他们希望我照看你一下。”
“谢谢你杰夫，我很好。”某种程度上这是实话，你只是十分迫切的想要搞明白凯尔的话，你需要确定凯尔到底是不是只是在胡言乱语。
“在你考核期间遇到这些问题确实很麻烦，但我会给你说好话的，毕竟你一直做的很好。”杰夫看着你不安的样子，轻轻拍了拍他的医疗箱， “那现在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？”
听到杰夫的话，盲目的冲动褪去，感激和宽慰慢慢包裹你，你又坐回沙袋上，配合着他接下来的工作。
傍晚的第一缕昏暗爬上天空，但空地人的活动几乎是不停歇的。阿尔比和纽特正在大屋商讨，行者也回到了树林深处的地图室，而你则是趁着这个间隙，走向了地牢。
当你弯下腰，眯着眼睛向地牢深处看时，有人出现在你身后。
“我可没听说过你被允许来这里。”
你立刻站直了身子，转过身去，但那个人却靠你站的很近，你闷着头的动作让你直接撞上一了堵肉墙。
或许是你凑的太近了些，你瞥见米诺略贴身的上衣勾勒出的手臂肌肉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，他却像是因此被吓了一跳，猛地推开你。
猛然间的推力是你未曾预料到的，你不受控制的踉跄了几步，身体向后栽倒，压抑住的惊呼与咒骂几乎同时从你的嘴唇下溜走，在最后的节骨眼，你的手腕被米诺一把抓住，他让你整个人扑倒在了他的身上，代价则是米诺的后脑勺受惯力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米诺充当了你天然的肉垫，你却只感觉对方硬邦邦的胸膛撞得你脸颊生疼。你扯住地上的草根，支撑着爬了起来。
米诺轻垂眼睑，黑色的瞳孔明亮的恰到好处，定定地注视着你。他很少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，短暂夺去你的注意时，你发现米诺的眼睛长得十分讨喜，忍不住联想到小狗圆圆无害的眼睛。
小麦色的皮肤在浸湿的衣衫下若隐若现，米诺伸出舌头，舔了舔嘴唇，神色似乎很紧张，连带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What the hell….”他轻轻地嘟囔着，嘴里因疼痛细小的呻吟着，黑色的眼睛不满地盯着你，一只手捂住后脑勺。
“你怎么这么大反应？！”你已经受够有人不提前打招呼就出现在你身后了，这场闹剧似乎是压倒你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，让你不再抑制地咒骂起来。
“Hey! 至少说句谢谢？？”米诺像被中伤后奋起反抗一般情绪激动。
随着闹剧的平息，你才渐渐意识到局面的微妙。 你本想就此打住坐正身子，但环在你腰间的手却随着你的动作慢慢游移，轻巧的停留。
你当然不愿意继续保持这个尴尬的姿势，按着米诺紧绷的胳膊就想站起身来。
“嘶———冷静！”米诺脸色苍白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注意到米诺反常的反应，你的手立刻从他的胳膊上弹开。半绑的绷带松垮的缠在米诺的胳膊上，最初的旧包扎似乎是受到了尖锐物品的伤害，布料与皮肤再次被划开了一道口子，血液在空气的侵蚀下已经变成了暗红色，黏湿的血液浸染了边缘处的布料。
“！”
“很高兴你发现了。”米诺的嘴唇因疼痛轻微地颤抖着，但即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，他仍不错过任何一个调侃你的机会，看着你紧张的样子，米诺蹙着眉扯出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。
“你怎么搞的？”
“因为你的狂热粉丝啊。”米诺撇了一眼地牢，脸上是不易察觉的笑意和嘲讽，“确实是感染前更讨喜一些。”
“哈、哈。”你并不喜欢米诺的笑话，一把拍开他的手，从地上爬了起来，“我的担心多余了，你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关心。”
“wow，放轻松，惹事精。”米诺满不在乎地朝你摆摆手。
“别这么叫我。”
“我只是告诉你，凯尔正在睡大觉，他可能没法和你讲话。”
这次你瞪了米诺一眼。
他识趣地闭上了嘴，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，脑袋向地上背包的方向抬了抬。他没有对你过多的解释，只是用他黑而亮的眼睛看你。
你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，却没有理由拒绝他。你的算盘很简单，如果想知道更多关于迷宫的线索，和这位行者套近乎，似乎是目前最优的做法。
你抿了抿嘴，弯腰捡起他的背包，翻找起来——纱布、药水等一系列的简单工具，还有一个水瓶和餐盒，一件衬手的武器，这就是这位行者的全部家当了。
米诺坐正了身子，你便蹲下身，脑子里回忆着杰夫教给你的包扎步骤。米诺则是顺服地低着头，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。除了在你给伤口消毒的时候，他会悄悄皱起眉毛。
这是个很普通的包扎方法，但你的手法却是那么娴熟，让人惊奇。米诺看着你，眼睛里闪耀着赞赏与诧异的光芒。
你感觉自己见过米诺的很多面，不论在空地他担任的是怎样一种角色，顺从似乎都不是一个能恰当放在他身上的单词。但这次你凑这样近去瞧他，让他剥去了一层隔阂，在瞬间的间隙，你觉得他有一种别扭的可爱。
“你从哪学来的？”行者坐在草地上，很新鲜似的看了看被包扎的手臂，又将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，看的你喉咙莫名有些发紧。
你不想自夸，但你只感觉自己做什么都是无比的熟练和顺手。但真相就是，你也不清楚这其中的缘由，在接触守护人传授给你的一些技能之后，你就有了一种感觉，你能比他们做的更熟练，只是需要时间。
“不过是简单的包扎而已。”你收拾着东西，一边巧妙地回答着，一边琢磨着是否要将真相告诉他，“杰夫是一个好老师。”
“对于一个菜鸟来说，这不算简单。”
“我以为我们已经和解了。”你挑了挑眉。
“我只是陈述事实。”
听到米诺的回答，你感觉自己的较真儿似乎正中他的下怀，便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，眼睛却落在他包扎的伤口上。
你短暂的犹豫了一下， 便装作不在意地问：“你们准备拿他怎么办？”
米诺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抬眸看向你：“他被驱逐了，就在今晚，因为试图谋杀你。”
你眯起眼睛，一时没能明白米诺的意思：“驱逐？那是什么意思？”你本能的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。
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”米诺神色平静，就像在讨论决定让哪个闪客打扫浴室一样随便。
他的态度让你感到一种说不上来的气愤：“我是那个受到袭击的人，你真的准备让我什么都不参与，装作无事发生吗？”
“我需要搞清楚他对我说的那些鬼话！”痛击你的感情不是愧疚，而是所有事都被排除在外的愤怒。
“听着莱薇，你不能相信一个感染者，凯尔的脑子已经坏掉了。”米诺说，“你真的想知道他在昏迷前在地牢里鬼叫些什么吗？”
“他说了什么？”你几乎是立刻回答，对米诺追问不舍。
你猜你看起来一定很真诚。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变了，但你说不上来。
米诺叹了一口气：“他说你不属于我们中的任何一个，你很坏，他见过你，他让我们杀了你。”
“什、什么？”米诺说的话诧异的像闪电一般击中你，让你后背发凉。你又撇了一眼漆黑的地牢，仿佛下一秒凯尔恐怖的面孔就会出现在那里。
“Yeah，你自己要听的。期间还掺杂着他诡异的歌声，我学不来，就不模仿了。”
米诺轻率的态度夹在让你一时难以接受的事实中间，竟然起到了中和作用。
“但我们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，你才刚到这里。”他犹豫了一下，又像是为了安抚你一般，看了你一眼， “不过你怎么会和他碰上？”
“……”
你停下精力去说话，尽量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选择，但就是这一小会儿的沉默，反应在你身上时，就好像有了放大十倍的违和。
刀锋甲虫的影子似乎就藏在草叶的阴影下，你突然有一种冲动，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米诺。
米诺的眼睛落在你身上，又移开，话锋一转：“莱薇，如果你想要问什么，首先自己应该保持坦诚。就像你说的一样，你是我们中的一员，你应该告诉我。”
在严苛环境中锻炼出的直觉，绝对是异常敏锐的。
“我只是很好奇，想更多的了解——迷宫。我知道我能做好很多事情，但只有对它，一无所知。每一个人都说那里很危险…..但我猜我更喜欢眼见为实。”
隐瞒真相是你下意识的选择，但你还是选择说了一部分真话。你就像被困在冰冻的处境，却又即将拥有流淌的冲动。
“然后…我不知道，他像个幽灵，突然出现，他当时状态就不对，然后他就袭击了我。”
米诺坐在地上思考了一会，似乎是在考虑你话语的真实性，在这时地牢里却传来有节奏的敲打声，紧接着是痛苦地尖叫。
凯尔醒了，米诺却皱起了眉头：“你真的是咎由自取，凯尔。”
天色奇怪的暗了下来，凯尔诡异的呢喃声忽高忽低，他一会痛苦地抽泣，一会又歇斯底里地狂笑。
“你们要杀了他吗？”你看着米诺，你感觉自己应该是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，就像心中不安地渴望那种东西就要降临到你头上。你在好奇他们最终会用何种方式来处理这一切。
“如果他死了，你们一定需要新的行者，我觉得我可以代替他。”
以现在的情况来看，你的话颇有一番落井下石的味道，但事实却是，你已经不在乎别人会如何评价你。尤其在受到袭击后，你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，要站稳脚活下去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。
米诺的眼睛慢慢睁大，看着你，在片刻的停顿后，他突然笑了起来：“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？”
“？”你看着米诺戏谑的样子，有些摸不着头脑。
“你的应激反应。在你面对危险时，下意识的反应，那是最真实的，至少你隐藏不了。虽然我不知道你那到底是勇敢还是鲁莽，但我喜欢你引起的骚动，还有那个眼神。”
“你到底什么意思？”你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。
你的认知里，米诺一直是善变的，他的情绪让人摸不清，有时候棘手且强硬，又轻浮的爱讲俏皮话。这都让你很难猜测他的想法。
“代表，我们确实需要像你这样的疯子，为了活命不顾一切的疯子。”
“你只有足够快，足够想活下去，才能在迷宫内生存。”
“你不怕死吗？”你抱着膝盖，侧着头，注意着米诺的表情。
“在他们夺走我们所有记忆的那一刻起，我们就已经死过一次了。如果有机会找到出路，我不介意冒险，但我的身边不应该一直是畏手畏脚的蠢货，这只会耽误所有人的时间，并且搭上小命。”
你愣了一下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。米诺虽然笑着，但他说的话却很残忍，他似乎在怪罪凯尔的行为是自作自受。起初，你全当这些话是米诺古怪的幽默感，但他的眼睛里塞满了沉静，玩味的语气冷漠且又无比认真。
你没回应米诺，但你知道，你心底深藏的，隐秘的想法，是认同他的，只是米诺比你更加自大且坦诚，他并不畏惧于说出真相。
“所以那些流言是真的，你想让我加入行者。”
“对，我确实有这个想法。”米诺说，“但首先你需要通过测试。”
